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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寄何连说：“将军这是干什么，有什么事直说吧。”
杨落穹看了看床榻上的杨柳儿说：“想必二王爷也知道了，明日我就要出征了，这一次走，想必是要发生很多无法掌控的事情，像今天的事，也绝非偶然，我与你相处不短，二王爷的心性我再清楚不过，在这宫中我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二王爷你了，请二王爷答应我，务必要护小女周全。”
“寄何定然做到。”
江寄何此刻也不以本王自称，而是以晚辈的身份道。
“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杨落穹见江寄何保证，欲言又止，最终还是说了出来。
“我虽与柳儿相处不长，可是她是个好姑娘，我这一走，说不得就是回不来了，若、若我真的战死沙场，还请王爷，照顾她后辈子。”
杨落穹看着杨柳儿，心中疼极了，铁骨铮铮的汉子竟是眼圈泛红，他今日舍下这一身军功和脸皮，都要给柳儿求个好姻缘，他知道江寄何有能耐护着柳儿，也只有他可以了。
江寄何一愣，看着眼前的杨落穹，恍然间竟是像看见了自己父皇，即便是运筹帷幄，也分毫不显露，看似潇洒惬意，可是实际上却谁都动不得。
然而不论如何，也是为人父，对孩子有着本能的呵护。
“好。”
江寄何看了还在昏迷中的杨柳儿一眼，最终还是应下了。
他知道自己应下的是什么，他应下的是这如画江山，应下的是这苍生百姓，应下的，是杨柳儿的万千荣华，六宫之主，无上的后位。
杨落穹朝他一拱手，静坐一旁不再言语。
而江寄何却无法平静了，他甚至牵动不起面部肌肉做出一个表情。
“杨将军，本王……去找夏禾。”
今日一天混乱不堪，每一件事都足够牵引他负面的情绪。
夏禾已经拿到方子了，只是仍坐在那小凳子上，衣服还是破的，也没去换，身形如此颀长的男人坐在小凳子上，看上去倒是可怜巴巴的，灰头土脸没了往日的倜傥。
见江寄何出来，夏禾抬头便道：“她醒了吗？”
江寄何摇了摇头，坐到夏禾身边。
缓缓开口道：“今日，你怪我吗？”
“这话，你得问柳儿吧。”
夏禾轻笑，竟是有些看破的淡然出尘，再没了往日的烟火气息。
江寄何沉默。
夏禾本不欲再开口，想了想有些气不过：“我以为你无心皇位。”
“我的确无心，可是老五想造反，我为了父皇，必须这么做，我没料衡阳这一场釜底抽薪，竟是把他逼急了。”
他如此坦荡，夏禾亦是无话可说。
要说起来，他们都对不起杨柳儿，谋事都有参与，她只是一个巧合，没谁料到会将她牵扯进来，如今杨柳儿受伤，他们二人都有责任，也不必五十步笑百步，论对错了。
“我答应了杨将军，若是，他战死沙场，我便娶柳儿。”
江寄何淡淡的说。
夏禾有些发愣，眨了几下眼睛，竟是显露出孩童般的纯真，然后他紧闭了眼睛，再睁开时，双眼带着笑意。
“如此……甚好。”